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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峰登頂後,我來為氣候吶喊:黃偉建

作者: 綠色和平
數字的意義,很多時不言而喻,例如8,848象徵珠穆朗瑪峰的海拔高度,不作他選。黃偉建(阿建)去年成為第九位珠穆朗瑪峰登頂的香港人,今年再次出發攀登海拔8,516米的洛子峰(Lhotse),但他不在乎成為登上這座全球第四高峰的香港第一人,更重要是第一身訪問當地村民、見證氣候變化、蒐集冰川數據,踏出為氣候吶喊的第一步。

香港最高峰大帽山,海拔957米,與珠峰8,848米猶如「蚊髀同牛髀」,但山嶺多高,都是一步步走來。阿建登山初體驗,源自曾經隱世的「城市浪漫」嘉頓山:小時候家住石峽尾徙置區,返學放學都會爬嘉頓山,但我們所謂「爬山」是爬樓梯小徑,阿建則是攀爬當時北九龍裁判法院(薩凡納藝術設計大學現址)後方的岩石,直至觸得到那座給飛機的訊號燈塔,「真係free solo,乜都冇,係會跌死嗰啲嚟」。

那些年嘉頓山Free Solo

長大後,阿建的運動技能「周身刀」,早於1993年參加香港馬拉松,現時更是專業運動訓練顧問。20年前參加外展課程首訪尼泊爾,卻在心底繫上登山情意結,「Mount Everest係全世界最高嘅山,好遠好遠都望到佢」。一刻戀上珠峰,隨之而來是剎那幻想:一生人有冇機會上去一次?但呢座山死好多人、好危險、好高喎!「真係好壯麗,當一座全世界最高嘅山喺面前出現,你會諗好多嘢。」

小時候的阿建,已經喜歡遊走山野。

不征服不挑戰,只有天時地利人和

2018年5月17日,經過20年自我磨練,阿建初次嘗試便成功登頂,成為第九位登上珠穆朗瑪峰頂的香港人,稱為「壯舉」絕不為過,但他獲邀受訪與分享時堅持不說「挑戰」、「征服」,只歸功於天時地利人和,更在意流於「自high」,因此提及登頂一刻往往輕描淡寫:「逗留10幾分鐘,影幾張相就落番山。」說起登山前奏與後續,反而滔滔不絕。

1953年,Edmund Hillary團隊改寫了登山史,攀上當地人敬而重之、害怕惹怒的珠峰(尼泊爾語曰「山之母」Sagarmāthā),也改寫了尼泊爾的經濟命脈,每年4、5月登山季節,數十萬人蜂湧而至,成為無數嚮導、挑夫、酒館、商舖甚至政府的流金歲月。即使年月過去,但雪巴人對「山神」的敬重始終不變,出發前定會舉行長達三小時的祈福儀式,藉念誦經文、祈福求得心安。

珠峰大本營的美麗景色。

本著登山者崇敬大自然的初心,阿建同樣入鄉隨俗:「祈福時我同佢講『山神,你畀一個好安全嘅日子我,上到去,留少少時間喺上面影幾幅相,欣賞呢個世界嘅美景之後,我就會落番去』。」

若真的有「山神」施法,可否驅散沿途所見各種冰川融化與污染?位處海拔5,180米的全球最高垃圾「堆填區」Gorak Shep,於阿建而言記憶猶新,「所有收集返嚟嘅垃圾,直接擺喺堆填區,冇分類,堆咗佢就算。我諗差唔多有10個香港咁大……一望無際,我只可以咁形容」。不過,他亦同時看見希望:有熱心人士在當地海拔3,800米地區努力建設垃圾轉運處,一旦建成,可望鼓勵登山者與村民守望相助,從山上帶走垃圾,共同守護美好環境。

冰隙的階梯:攀山者踏足的氣候變化

氣候變化在身邊,但每個人的感應截然不同,例如農夫慨嘆作物失收,沿岸居民承受颱風災害,而登山者也別有體會。阿建記得珠峰地區的夜晚不時傳來雪崩聲音,到清晨一覺醒來,數以噸計的石頭忽然「搬家」,登頂過後回到大本營更彷彿「時空錯亂」,「我個營都要搬過晒……之前個斜坡冇咗,好明顯個冰川融得好快」。

還有那條全球最大絨布冰川(Khumbu Icefall)上跨越冰隙的鋁梯:當高山積雪日間消融、夜間結冰,不斷冷熱收縮而產生隙縫,有賴當地的「階梯醫生」(Dr.Ladder),在登山季節前穩妥鋁梯,指引冰川前路。走過梯級一步一驚心,但冰川融化的痕跡同樣觸目驚心:「舊年去最多過三條梯,大約九米長駁埋,經過啲冰川,但睇番過往啲相,前幾年最勁去到五條梯,15米放過去好似鐵索橋……我問之前爬過嘅挑夫,佢哋話會塌㗎,呢幾年係融得好快。」

珠峰一方冰川流向尼泊爾,構成加德滿都淹浸威脅,另一方流向西藏,輾轉經冰川流落長江。在阿建看來,尼泊爾舉國早已關注氣候變化,內閣成員更曾在珠峰大本營召開會議,呼籲全球行動,「比我哋切身感受更大」。

2003年參與抗議中環填海行動。

建立香港人的極地數據庫

「香港好多人都去嗰邊行山、爬山,10幾人都爬咗上世界最高峰,但未有人去關注氣候變化議題,同香港人講番尼泊爾山區污染、氣候變化點樣影響居民同登山人士。」2003年起成為綠色和平行動者,從抗議中環填海、推動兩電發展可再生能源到守護大堡礁都有阿建的身影,「行動帶來改變」的精神,加上去年因雪崩等因素未能連攀兩峰的遺憾,催生了即將展開的洛子峰旅程。

未來個多月,阿建除了會與當地村民及雪巴人嚮導訪談,了解他們如何應對切身氣候變化,亦會以影像記錄冰川融化與污染真相,還雄心壯志為建立一個記錄地球第三極(世界屋脊,其他兩極就是南、北極)氣候變化的資料庫開荒,此行會找尋、確認地標,藉此徵集香港山友在珠峰範圍的第一身見證:「下年到你上basecamp,去番同一個位置影張相,已經可以做簡單對比,到10年、20年後,可以建立一個資料庫囉!」

「冇人講全世界最高座山啲冰融緊,因為冇咩人會去到當地見證,新聞採訪隊唔會,(唔攀山嘅)科學家唔會,只有我哋爬山人先會去嗰度。點會有攝製隊爬到咁高,揸住機都行唔郁……所以我希望從一個攀山者角度,將『冰川融化影響世界』呢個訊息話畀所有人聽。」

阿建(中)20年前首次踏足尼泊爾。

「識行山嘅人,一定唔會污染大自然」

能一登珠峰之巔,畢竟是少數,但阿建認為行山友以至香港人可以做的事,多不勝數,例如低碳生活、反思消費模式,「而家啲嘢好唔襟用,爛完你發覺cheap cheap嘢可以扔咗佢再買過,好過你用更多錢買襟用嘅嘢……但啲嘢唔係壞,你唔識整咋喎」,甚至是培養一種「慢活」態度,「慢活就係你要enjoy一件事情,唔好逼自己好快完成……當所有嘢變得快,你會用好多即棄產品,思維上你唔會用再重用嘅嘢」。

只緣身在此山中,獅子山也好,洛子峰也好,環保宗旨始終如一。「我哋團隊會將所有垃圾拎走,做得好足。世界各地都係咁嘅指引,你上得國家公園就要將全部垃圾拎走,要磅你、睇你、做record,有啲甚至連大便都要拎走。你就算行過飛鵝山、獅子山、西貢都好多垃圾,唔係因為嗰座係最高嘅山而去扔,而係人嘅行為有冇盡應負嘅責任。」

「我諗真係識得行山嘅人,一定唔會污染大自然。」從未知到了解,從了解到珍惜,就是阿建攀登洛子峰的信念,與香港人一同見證氣候變化的理由。

阿建今日(4月6日)正式出發,展開攀登洛子峰之旅!綠色和平會為您跟進阿建旅程中如何見證氣候變化的影響,一起傾聽來自8,516米的「氣候告急」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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