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的 Faiza:我快被種種不確定逼瘋

專題報導 - 2013-10-04
「我不知道這件事將如何收場,也不知道還要待多久,太多的不確定快把我逼瘋了…」被拘留在俄羅斯的綠色和平荷蘭辦公室項目主任 Faiza Oulahsen,在小小的囚室裡她寫下一封家書,記下她從俄羅斯武裝人士強行登上綠色和平「極地曙光號」、扣留她和其他29名行動者數天,直到身處俄羅斯的囚室,被判羈留兩個月的心路歷程:「現在是兩個月牢獄的判決,但之後呢?誰會知怎樣?」

 

Hey Sanne:

我想今天應該是9月28日星期六,大概中午12點。經歷9天拘禁和與外界斷絕通訊的日子,人是會失去時間感。我已在俄羅斯的囚室待了數天,在此之前,從9月19日星期四約傍晚6時半起,至隨後的星期二晚上,我一直被拘禁在「極地曙光號」上。

「極地曙光號」停泊在港口後,我和另一名荷蘭籍的成員 Mannes,有機會與駐當地的荷蘭領事短暫對談。他是一位友善且充滿希望的人,我們告訴他現況,他也告訴我們綠色和平正傾力在外界聲援我們,我們深受感動,很高興我們沒有被遺忘。

約兩小時後,一名翻譯人員跟隨更多俄羅斯聯邦安全局 (FSB) 人員 (為前蘇聯情報機構 KGB) 到來,告訴我們只有10分鐘收拾細軟,然後會遣送上岸。這與之前所說24小時準備完全不同,事出突然,我只好衝回房間,趕緊打電話給守護北極項目主管 Ben告知當時狀況:我們快要被帶到「調查局」了!然後我匆匆拿了我的外套、手套、內衣、眼鏡、 牙刷等,我真後悔當時沒多帶幾件乾淨的衣服。

我們30人被分成兩組帶上海岸警衛隊的快艇,經過約半小時的船程才到岸。靠岸時,我終於有短短10分鐘呼吸到新鮮空氣,但旋即被送上 巴士帶到估計是 FSB 的總部。我是第一批被送進去的行動成員,我就坐在一間冷冰冰的房間的椅子上,面前坐著一個不停打字的女士,我身邊則坐了一位年輕的女翻譯員。她向我翻譯 FSB 人員的要求:他們需要撰寫一份書面報告。我要求一位荷蘭語翻譯員,她說:「不可能。」

我說:「我可以提供個人資料,但其他事情,在沒有律師陪同下,我不會透露。」他們回應:「這只是一份報告。」我聞言不禁失笑並重申:「我要我的律師。」然後我提供兩位律師的名字和電話。過了一會,我的律師 Vladizlav 來到。

直到午夜時份,我才被帶回並與我的同伴會合,那時還有數名被鎖上手銬帶走的行動成員還未回來。我們知道將會被拘留48小時,心情糟透了,因為我們在船上已被拘禁5天!

後來我們又被鎖上手銬,分別帶到3棟建築物。我們6名女將被送到同一地方,進牢房前還等了好一會,我們都癱倒在地上和木桌上,因為我們真的累透了! 到傍晚5時左右,我按壓指紋,然後被帶到囚室。又過了一會,我的同事 Camilia 和 Alex 也被帶進來。這個囚室凍得像冰窖,燈一直亮著。

第二天,我們又被帶到辦公室,前一晚我被告知,我將以海盜罪和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被起訴。今天我終於知道誰是調查組的負責人,相關文件也是用俄文撰寫,我要求書面翻譯並附上原文文件,但他們卻說這需要透過我的律師向莫斯科有關部門申請。一天結束,我又被帶回囚室。

翌日,也就是9月26日星期四,是非常沉重的一天。我們再次被送上巴士,但這次可不是一般的巴士,而是漆黑上鎖的金屬牢籠巴士,那些牢籠只能容下一個人,我們好像動物一樣被移送到 FSB 的辦公室,即使抵達這裡,也是被拘禁在小籠子裡等候應訊,極不人道。

行動成員 Faiza Oulahsen

我們逐一接受審訊,並被正式拘捕,將會羈留兩個月直至審判。Alex 哭了出來,我也失去前幾天的冷靜和自制!現在是兩個月牢獄判決,但之後呢?誰會知怎樣?難道我們要面對更多個月甚至更多年的判囚,而這判決卻是建立在莫須有的罪名上?

一切也是無理的,FSB 指控我們的事亦不正確!我茫無頭緒,甚至想到若有人起了歪念,我們會否就此「無故消失」在監獄中?我們的領事 Martin 要我們保持冷靜,說荷蘭與俄羅斯的關係不錯。

真的不錯嗎?我從心底反覆自問。從俄羅斯武裝人員強行登上荷蘭籍的船隻(即荷蘭領土),並將我們推進公海再強行扣留,荷蘭政府有馬上要求釋放我們嗎?俄國人根本無權拘捕我們,但事情還是發生了,俄羅斯仍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

我不知道如何走出困局,或需要花多少時間來處理,種種的不確定快把我逼瘋了。我聽說俄羅斯總統普京已公開表明我們不是海盜,希望他的「善意」對我們會有一點作用吧。


全球已有超過90萬人發信給俄羅斯駐各地的使領館,要求俄羅斯政府釋放『極地曙光號』30名成員及歸還『極地曙光號』船艦。你願意加入聲援這些為守護北極、為地球未來而和平抗議的行動成員嗎?

發信俄羅斯駐港領事館:www.greenpeace.org/hk/freeouractivists

要求俄羅斯釋放「極地曙光號」30名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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