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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暖化下的汗與累:香港外賣員的生存紀實(1)

作者: 綠色和平

氣候危機,總是這麽遠,那麽近。

加州山火、島國沉沒等災難都好像距離香港很遠,直到香港的極端天氣事件日益頻繁,很多人才醒覺氣候危機不再遙遠,而是切身相關的生存議題。當中,弱勢社群面對的挑戰尤甚,例如戶外工作者為了生計首當其衝,承受著惡劣天氣的巨大風險,卻缺乏政府和社會的有效保障。

綠色和平透過人物訪問,連結人文關懷與氣候變化,走訪社會角落,聆聽那些默默付出、服務大眾,卻成為氣候變化直接受影響的聲音。

他們的身影,你一定不會陌生;他們的故事,將更清晰地描繪氣候危機的真實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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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下的奔波:外賣員阿Tim的氣候困境

訪問當天,阿Tim穿梭於中環鬧市中忙著送餐,為了多賺點錢養家,他放棄了原本月薪18,000元的侍應工作,轉做外賣員,雖然月入只能多2,000多元,但背後卻是用健康和尊嚴換來的。

外賣平台裝備不足

「近兩年來,我感覺到天氣變得很熱,以前並沒有這麼厲害,」阿Tim帶點疲憊地說著。有時為了降溫,他會圍上涼巾、噴清涼劑,但高樓大廈玻璃反射的熱力,總讓他一小時就得補噴一次;長時間曝曬,身體不適、頭暈已成了家常便飯。

除了酷熱,暴雨也是外賣員的一大威脅。大雨不僅讓送餐變得困難,增加了安全風險,同時亦更容易被客人投訴。Tim解釋,為了保護外賣不被淋濕和爭分奪秒,送餐距離太短沒穿上雨衣,只能死死地緊抱著,但外賣平台提供的保溫袋又不防水,因此時會遇到客人投訴。

即使工作性質是長期暴露於戶外,外賣平台所提供的基本裝備實在有限,員工需要用勞力換取,「雖然Panda提供防曬衣物,但需要做滿500張單才能換領防曬物品,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有些人一星期只工作兩三天,這樣就比較難獲得防曬物品了。」 

脆弱的工傷保障

更讓阿Tim感到擔憂的是,外賣平台的工傷保障形同虛設。「公司的保險也無法保障工人,他們說需要向勞工處申請,很嚴格,工傷的界定也很困難,並不是你受傷就會賠償,我覺得有保險等於沒有保險」 。

除了惡劣天氣,外賣平台之間的激烈競爭也讓阿Tim倍感壓力。Keeta的「雙雄遊戲」要求外賣員在接單時與對手競爭,「1秒鐘的競爭非常快速,15分鐘內可賺到$35,很多人都會搶著參加」。阿Tim心有餘悸地回憶道,曾經為了參加這個比賽,不小心摔倒在地,「我的褲子破了一個洞,我的腳也流血了,嚇到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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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變化下的人文精神

阿Tim的故事,是香港眾多外賣員的真實寫照。他們在烈日和暴雨下奔波,用自己的汗水為城市提供便利,卻往往被忽視和遺忘。阿Tim希望政府和外賣平台能夠關注外賣員的權益,「希望能有更多的街站,提供免費水給外賣員,希望能有一個固定的地點,免費派發防曬物品」 。更重要的是,他希望政府能夠立法保障外賣員的權益,「我們是假自僱人士,希望政府能立法界定我們的身份,遵循規則,外賣公司不應該剝削我們」。

在全球氣候變化加劇的背景下,外賣員等戶外工作者面臨的挑戰將更加嚴峻。為了讓他們能夠更有尊嚴、更安全地工作,政府和企業必須立即行動起來,為他們提供更完善的保障;當我們把他們的汗水視作理所當然的服務,就像把極端天氣歸咎於偶然的異常,都是一種對人和環境的漠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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