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女是如何煉成的？韓國濟州島海女新生代 回答大海求救訊號

IU、申惠善、宋智孝……你知道幾位人氣韓星有何共通點嗎？她們主演的熱門韓劇《苦盡柑來遇見你》、《歡迎回到三達里》，還有旅遊紀實節目，不約而同着墨韓國濟州島海女（Haenyeo）傳統文化——即使一呼一吸間，見證海洋資源豐饒不再，且有廢棄漁網、塑膠垃圾潛伏周遭，為何堅持以海維生、以海為家？

綠色和平聯合出品的海洋紀錄片《SEAGNAL》（大海的信號）主角之一，韓國濟州島「新生代」海女 Lee Youjung ，於 6 月 8 日世界海洋日親身來港出席「聽見海電影節」開幕禮暨《SEAGNAL》香港首映禮，跟在座觀眾娓娓道來一場新生代的海女冒險。

韓國濟州島海女文化：非物質遺產與「高齡化」危機

關於濟州海女的歷史起源，一般可追溯至 17 世紀：當時由於不少男性被軍隊徵召，或於出海捕魚時喪生，結合濟州土壤不利務農耕作、婦女收入可豁免賦稅等因素，一個打破刻板性別分工的職業——海女由此誕生。

海女的工作，主要靠着毋須氧氣瓶下閉氣潛入水底長達兩分鐘的驚人肺活量，以及從漂流海藻識別水流方向的傳統智慧，每天潛入海中採摘鮑魚、海膽、海螺、海參等珍貴食材出售；而從現代環境保護角度，海女不會捕撈繁殖期的貝類或過於細小的海螺等作業方式，亦符合「取之有道」的可持續捕撈原則。

雖然擔起養家重任，海女過往因以自製棉衣取代潛水衣，被指袒胸露臂而背負放蕩「潛女」污名，但隨着韓國濟州島海女文化 2016 年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海女與海共生的姊妹情誼，漸為外界關注和重視。尤其韓國濟州海女數目由上世紀 70 年代的 13,000 人，銳減至現時約 3,000 人，且以六、七十歲的年邁婦女為主——「高齡化」現象下，像 Youjung 本着愛護海洋及傳承使命入行的新生代海女，可謂買少見少。

「置身大海時，我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和海洋細微的聲音，任由海水輕撫肌膚，讓我感到頃刻寧靜，彷彿遠離世界繁囂。在這些瞬間，我感到和海洋合而為一。」

「對我來說，大海是工作也是生活的地方，是祖先世代相傳的珍貴遺產。這股與大海同呼吸的自由，以及身為海女的自豪感，驅使我堅持傳統，並將健康的海洋傳承給下一代。」

海女是危險職業嗎？從肺病到廢棄「鬼網」

過往海女的致命威脅，主要來自徒手潛水時稍一不慎遇溺，以及長期疾病如潛水夫病（減壓症）等肺病，因而衍生出祈求海洋女神「潛嫂」（Jamsugut）庇祐的習俗。時至今日，當地政府亦開始實施免費醫療保險及發放潛水衣等措施，為海女提供更多保障。

雖然設備有所改良，俗稱「鬼網」的廢棄漁網或漁具，卻帶來另一種危險。Youjung 在《SEAGNAL》裡便憶述了一次被「鬼網」纏腳的經歷，喝進大量海水再棄掉蛙鞋，才勉強及時割開漁網逃出生天。「當時我腦袋裡閃過很多想法，我做錯選擇了嗎？我真的很想當海女，我太愛這片海洋了。但為何大海感覺如此可怕？」

除了遇過同受「鬼網」所傷致尾鰭折斷的印太瓶鼻海豚，Youjung 亦不願看見其他年長海女因此受傷，「因為海女只得簡單裝備：一對襪笠着『蛙蹼』，很容易被海裡的鬼網、玻璃弄傷」。而氣候危機或塑膠污染帶來的海洋變化，甚至直接影響海女的生計，例如海女前輩口中「鮑魚成群依附石頭上」的景象，因海水暖化難再重現。「我們試過在海裡以為捉到海膽、海帶，其實那些只是膠袋或膠樽。這也是海女們感受到的最大分別：海洋多了很多污染物和塑膠垃圾。」

為回應大海的訊號，Youjung 起初不惜獨力從海裡清理廢物，慶幸後來愈來愈多朋友自發幫忙，加上在社交媒體召集義工清理廢棄漁具獲一呼百應，讓她知道守護海洋不是孤軍作戰。「我希望在濟州島的大海，下次相遇時大家都能健健康康。」

綠色和平聯合出品紀錄片 與海女一起守護海洋

由綠色和平、韓國紀錄片製作公司 Borderless Creative Lab 與水底攝影團隊 Mangrove 歷時接近兩年製作的《SEAGNAL》紀錄片，2025 年初在韓國國會放映，讓決策者直視海洋危機，配合遊說工作凝聚共識，促使韓國成為東亞地區批准《全球海洋公約》的首個國家！「希望大家為海洋生態繼續努力，因為韓國批准條約不代表任務完成——還須大家從循環再用、廢物分類等做起，小事都可以帶來大幫忙。」

綠色和平「聽見海電影節」由即日起至 7 月 13 日，於油麻地百老匯電影中心放映四齣精選海洋主題紀錄片，其中敍述海女故事的除了《SEAGNAL》，還有以韓國最南端濟州馬羅島（Maradao）海女為藍本的《水路阿朱媽》（The Last Mermaids in Korea），歡迎你親臨油麻地百老匯電影中心票房、自動售票機或網上購票，愛海洋兼睇好戲！

保護海洋，綠色和平從不停步——此刻你的捐款支持，不只幫助我們舉辦更多公眾活動，提升保護海洋意識，國際團隊亦會持續推動《全球海洋公約》儘快得到批准，落實具約束力機制於公海設立阻止人類破壞活動、獲實證支持有效恢復海洋健康的保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