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峰雪崩山難風險增加,喜馬拉雅山見氣候變遷危機
除了南極創高溫紀錄,喜馬拉雅山也面臨氣候危機。幾乎所有登山者都想征服的終極目標──聖母峰,有「地球第三極」之稱,屬於氣候敏感區,正受到暖化衝擊。綠色和平特派員實地觀察、訪問當地居民,發現生存危機已悄悄來臨...
全球有七成的淡水凍存於長年冰河,在南北極之外,被稱為「第三極 (Third Pole)」的亞洲興都庫什──喜馬拉雅山脈區域(The Hindu Kush Himalayan Region),是世界的屋脊,擁有上千條的原始冰河和冰冠,綿延3,500多公里,橫跨八個國家,從阿富汗至緬甸,是十大河流的發源地,支撐著超過全球五分之一人口的水源與生活所需。
在這裡有全球14座超過八千公尺的山峰,包括世界第一高峰聖母峰(Mt. Everest)、K2峰、洛子峰(Mt. Lhotse I)、馬卡魯峰(Mt. Makalu I),景觀雄偉壯觀,終年積雪覆蓋,流傳的探險故事更每年吸引世界各地登山家和熱愛健行的遊客慕名而來。然而,全球暖化正在分秒影響這片氣候敏感地區,科學家們透過衛星雲圖和現場探勘,發現冰河快速消融、水資源不斷地流失;冰蝕湖面積也變大、數量增加,可能淹沒高山地區的牧場,若融冰崩解更將嚴重威脅下游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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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變遷改變了喜馬拉雅地區的日常
喜馬拉雅地區每十年氣溫上升約攝氏0.6度,是全球平均值的二到三倍,比工業革命前時代高了攝氏1.5度,趨勢與北極、南極相同;每十年降雨量增加65公釐,季風季節來臨時也變得更加潮濕,容易降下超大豪雨,不利農作,但冬季卻變得越來越乾燥。應是積雪遍布的12月至2月,從健行的淡季,也漸漸出現了登山客和觀光團,改變了當地經濟活動;因為氣溫不穩定的冰河運動和偶發的雪崩,也不時帶來山難的不幸消息。
登山客攻頂的風險更高,雪巴人維生更加艱難
我們今年二月走訪聖母峰基地營健行路線,訪問了從業超過15年的雪巴嚮導Jyamjo,他在2004年登頂聖母峰,先後服務許多義大利、德國等登山探險隊,熱愛阿爾卑斯式攀登(Alpine Style Climbing)的他,喜歡分享在前線架設固定點和輔助繩的故事;祖父曾是世界第一個登頂聖母峰登山隊——艾德蒙.希拉蕊(Edmund Hillary)和帶領嚮導丹增.諾蓋(Tenzing Norgay)——的高山協作。
從前只有旺季四至五個月才上山的他,現在全年無休,因應淡季也湧現的登山客,每年平均往返基地營和周遭環狀健行路線12次。他沿著低中高海拔高度,向我們介紹了當地的氣候和農作物,從前只有中海拔可以種植高麗菜和馬鈴薯,現在在高達4,500公尺的地方也可以。
家族和部落一生奉獻給登山運動,對這片區域的山脈、路線、歷史和文化如數家珍的他,協助過無數來到這片眾神山嶺的逐夢者,翻越一座又一座夢想的高山。他有個正值青年的兒子,問他兒子是否也會從事高山嚮導的工作,他笑笑地說,「他去城裡工作比較好。高山的風險太高了,近年來冰攀的意外很多,罹難的嚮導也多,報酬雖優渥,但『Life is very important!』」。每年都有人在這裡失蹤、罹難,而死亡人數的一半幾乎都是雪巴人,更在2014年聖母峰雪崩、2015年尼泊爾大地震發生嚴重傷亡後,大量年輕雪巴人出走家鄉,不再從事登山相關工作。
喜馬拉雅山脈生態受到衝擊,氣候危機警鐘不容忽視
全球暖化不僅影響冰河冰冠加速消融,亦增加發生洪災、山難的風險,連帶衝擊當地的村落生活與經濟活動,登山季節的改變便是其中之一;氣候變遷同時也造成生態的浩劫,由於降雨的增加和積雪消融加成作用,亞高山帶(Subalpine Zone)的林線隨著氣溫升高而向上延伸。高山的植被也逐漸往更高海拔生長,植物因而能吸收更多的陽光,土地的溫度也隨之上升,加速融雪,使得原本應該白雪皚皚的喜瑪拉雅高山地區越來越綠意盎然。
如果氣候變遷持續下去,不僅對該區域的生態和龐大人口造成嚴重的生存危機,更可能引發資源搶奪的衝突,影響擴及全球。氣候危機已迫在眉睫,我們必須正視並研討對應方法,採取積極行動,現在還來得及。
備註:此次登山健行觀察,100%由特派員自費自假,親身前往聖母峰基地營,並將所見記錄下來,與綠色和平的所有支持者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