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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灘、回收能根絕垃圾問題?解決塑膠污染的四大錯誤解方

作者: Greenpeace 綠色和平

塑膠生產爆炸性增長,您我的身體和生態系統的各個角落都逃不過塑膠污染。然而,化石能源公司、石化產業以及眾多知名品牌等主要污染元凶,仍然採取錯誤和虛假的手段謀取利益,例如回收、淨灘以及製造生物可分解塑膠。為什麼這些方法無法真正解決日益嚴重的全球塑膠污染危機?

解決塑膠污染的四大誤區

回收——逾 9 成被當垃圾

長久以來,回收被吹捧為減塑解方,尤其可口可樂、百事、雀巢、聯合利華等大企業大力宣傳塑膠回收再利用能解決污染問題。

但是,現實並非如此樂觀。

全球僅有 9% 的塑膠廢棄物回收再利用,其餘則被焚燒、掩埋或最終流入環境,例如海洋一年就吞下 1,270 萬噸塑膠。即使在發展塑膠回收相對領先的國家,其家庭塑膠回收率也往往遠低於 50%,其中再製成其他用品的比例更是微乎其微。此外,再生塑膠品質常常無法令人滿意,製造商自然不願採用。

因此,過度依賴回收,無異是延續了「取得製造丟棄」的線性消費模式,且使用壽命非常短,根本無法根絕塑膠生產過剩和過度消費的問題。(延伸閱讀:每年1270萬噸塑膠流入海洋!失控的塑膠污染成為全球環境問題

2023年5月,塑膠袋、保麗龍、食品殘渣和許多難以辨識的廢棄物佔據了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的街頭,蒙上一層污穢不堪的面紗。
2023年5月,塑膠袋、保麗龍、食品殘渣和許多難以辨識的廢棄物佔據了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的街頭,蒙上一層污穢不堪的面紗。 © Juan Pablo Eijo / Greenpeace
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有25,000名回收人員,每日從龐大的垃圾堆中回收1,600噸垃圾。
哥倫比亞首都波哥大有25,000名回收人員,每日從龐大的垃圾堆中回收1,600噸垃圾。 © Juan Pablo Eijo / Greenpeace

另外,化學回收(Chemical recycling)——將塑膠分解為分子物質(molecular components)再製成新產品——被業界代表人士(如歐洲塑膠生產商遊說團體 PlasticsEurope)盛讚是「革命性解決方案」。

然而,化學回收的過程不僅消耗大量能源、操作複雜,更牽涉多道化學反應、產生排放物,說是回收再利用,卻是以另一種形式污染環境。未來能否大規模推行還有待觀察。

以上兩種回收方式(物理與化學回收)之所以備受質疑,主要原因在於塑膠難以徹底回收分類和充分清潔,而且再加工過程會產生毒物、對環境並不友善,多數塑膠原本就是用有毒物質製成或遭有毒物質污染,若回收再利用並不符合經濟成本。(延伸閱讀:《永恆之毒》報告:塑膠回收後更毒,衝擊人體、環境、食物鏈

淨灘——源頭不減,永遠撿不完

綠色和平希臘辦公室在2018年9月於希臘東北部的艾維亞島(Evia)淨灘,一共清出3,000件塑膠垃圾。時隔一年回到原地,大量垃圾重現海灘。照片中綠色和平行動者手舉標語為:減量,一次就行。否則,減廢永無止盡。
綠色和平希臘辦公室在2018年9月於希臘東北部的艾維亞島(Evia)淨灘,一共清出3,000件塑膠垃圾。時隔一年回到原地,大量垃圾重現海灘。照片中綠色和平行動者手舉標語為:減量,一次就行。否則,減廢永無止盡。 © Juan Pablo Eijo / Greenpeace

Boyan Slat 創立的非營利組織荷蘭「海洋清理行動基金會」(The Ocean Cleanup)開發創新的海上垃圾攔截機(Interceptor),透過洋流和風向等自然力量被動捕獲和集中塑膠碎片;與此同時,綠色和平也在世界各地投入淨灘和清理行動。

然而,這些行動就好比水龍頭還在流動時拖地板:短暫解決了塑膠污染的症狀,但幾乎無法防止塑膠持續流入生態系統。如果上游沒有減少塑膠生產,那麼淨灘、淨河、淨山將永無止境地循環下去,也無法跟上塑膠污染進入環境的驚人規模和速度。

如果為了查明塑膠污染來源、辨識哪些企業是最大的污染源頭,淨灘是非常有力的行動,不僅能倡議企業為其產品包裝所產生的塑膠廢棄物負起責任,更可推動源頭減量、重複使用、重複填裝等系統性改革。此外,淨灘也具教育意義,綠色和平完成淨灘活動後提醒公眾,如果源頭沒有減量,垃圾不會因淨灘變少。(延伸閱讀:這些品牌竟是全球塑膠污染榜首,你能怎麼做

生物可分解塑膠——無特定處理條件就無解

生物塑膠(Bioplastic)是指部分或全部原料取自可再生生物質(如植物)或是生物可分解的塑膠材料,亦或是兼具兩種特性。許多食品及消費品業者選擇用生物塑膠作包裝材質,藉此宣稱「環保和減塑」,以逃避企業責任。但生物塑膠真的比較環保嗎?

這類塑膠材料雖然可隨時間分解成較小的碎片,但通常需要特定的條件,像是高溫、高濕的工業堆肥環境,而這些條件在大多數環境中都無法滿足。研究人員也發現,許多被稱為生物可分解的塑膠最終仍流落海洋或垃圾掩埋場,持續數年沒有明顯分解,反而產生大量的微塑膠(延伸閱讀:生物可分解塑膠比較環保?真正的塑膠污染問題解法其實是...

美國一家超市的蔬果區提供「可堆肥」(compostable)塑膠袋。可堆肥塑膠是「生物可分解塑膠」的一種,其分解過程將產生堆肥或腐殖質,可以與有機廢物一起添加到工業堆肥中,但仍難以完全分解微塑膠。
美國一家超市的蔬果區提供「可堆肥」(compostable)塑膠袋。可堆肥塑膠是「生物可分解塑膠」的一種,其分解過程將產生堆肥或腐殖質,可以與有機廢物一起添加到工業堆肥中,但仍難以完全分解微塑膠。 © Tim Aubry / Greenpeace

如果將生物塑膠作為的石化塑膠的替代品,只會分散您我的注意力,拖延真正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畢竟,這樣的做法無非是從另一個源頭生產塑膠,沒有真正減少塑膠使用。

吃塑膠的細菌——難以預料的減塑偏方

2020年2月,綠色和平船艦白鯨號二代(Beluga II)在德國萊茵河採集水樣本,透過顯微鏡觀察,微塑膠普遍存在於自然環境中。
2020年2月,綠色和平船艦白鯨號二代(Beluga II)在德國萊茵河採集水樣本,透過顯微鏡觀察,發現微塑膠普遍存在於自然環境中。 © Greenpeace

日本京都工藝纖維大學(Kyoto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的教授小田耕平(Kohei Oda)在 2001 年發現吃塑膠的細菌,這項驚人發現在網路社群引起熱議,也喚醒人類以自然解決塑膠污染的期盼。

的確,在嚴格受控的實驗室環境中,吃塑膠的細菌展現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塑膠分解能力,但要將這一過程大規模應用於工業層面並不容易,而且將經過基因改造的細菌釋放到生態系統中,可能破壞脆弱的生態平衡或產生難以預料的後果

政府錯誤的減廢政策,導致全臺堆出逾百座垃圾山

相信關心環境的您已經發現,回收、淨灘、生物可分解塑膠以及吃塑膠的細菌四個減塑誤區,都是從末端解決塑膠污染危機,忽視了問題的核心癥結——塑膠產量失控成長。全球最需要的解方,應該是從源頭關緊水龍頭,減少塑膠產量。(延伸閱讀:減塑的關鍵方案:採用「重複使用」模式,推動《全球塑膠公約》

以臺灣來說,因為政府的減廢政策長期著重在末端處理,導致 2019 年後全臺一般廢棄物的產生量每年均突破 1,000 萬公噸家戶垃圾的塑膠類廢棄物比例也從 2018 年的約 17% 增至 2022 年的約 28%。可見從末端處理廢棄物,只會讓垃圾問題更加惡化。

這座垃圾山位於中部某清潔隊辦公室旁的空地。原本是臨時垃圾暫置場,因垃圾去化量不足,已堆成一座高達 2 至 3 層樓高的垃圾山,嚴重影響清潔隊工作環境及周邊空氣品質。像這樣的垃圾山在全臺灣堆了至少 100 座。
這座垃圾山位於中部某清潔隊辦公室旁的空地。原本是臨時垃圾暫置場,因垃圾去化量不足,已堆成一座高達 2 至 3 層樓高的垃圾山,嚴重影響清潔隊工作環境及周邊空氣品質。像這樣的垃圾山在全臺灣堆了至少 100 座。 © Greenpeace

綠色和平盤點 2018 至 2024 年環境部(含原環保署)與廢棄物處理相關預算,每年在協助地方興建和升級焚化爐、垃圾打包、海洋廢棄物清理等末端處理的工作,平均得花 17.7 億元。反觀「源頭減量」(如禁限用一次性用品、推廣循環杯、補助設置飲水機等)的經費每年平均僅有 0.8 億元,兩者相差 22 倍。政府本末倒置的預算分配,就是造成臺灣垃圾量降不下來、堆積嚴重的原因。

現在,臺灣面臨的垃圾問題,已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亟需政府大刀闊斧從源頭減量。邀請您與綠色和平一起發聲,透過連署呼籲 520 上任的新政府看見人民減少垃圾的訴求與期待,促請行政院在處理預算分配上,確保有足夠的資源投入源頭減量,並從明年(2025)起,源頭減量的預算不得少於末端處理,真正務實地達到減塑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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