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非買不可:消費大陰謀》:消費者正被商業品牌操控
年底是購物高峰期,週年慶、雙 11、黑色星期五、感恩節、聖誕節、過年,種種名目和折扣刺激消費者「買就對了!」2024 年 11 月,Netflix 推出紀錄片《非買不可:消費大陰謀》(Buy Now! The Shopping Conspiracy)試圖搖醒大眾,過度消費背後其實是滿滿的蓄意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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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取利潤的訣竅:加速消費、恣意浪費、善用謊言
由 Nic Stacey 執導的《非買不可:消費大陰謀》訪問多位曾為知名大型企業效力的工作者,如網購平臺亞馬遜、蘋果、愛迪達、聯合利華等,掀開消費品企業的真實樣貌,以及他們成功的「祕密」。

紀錄片以 AI 助理 Sasha 作引言人,反串介紹獲取利潤的五大原則:增加銷量、增加浪費、謊話連篇、瞞天過海,以及加強控制,再陸續揭露業者為了增加銷售金額和利潤無所不用其極,並在短期內推陳出新,持續生產巨量商品。
業者研究並測試消費者心理,設計最能刺激購買的網頁介面和故事,並運用「一鍵購買」簡化購物流程,縮短消費者考慮的時間,然後快速將商品送到消費者手上,養成大眾「買東西很容易」的習慣。(延伸閱讀:Temu為什麼這麼便宜?揭露電商的人權與環境爭議)
這種手法導致全球製造大量消費品,每年生產 1,000 億件服裝、每小時生產 250 萬雙鞋、每小時生產 68,733 部手機、每秒生產 12 噸塑膠。這僅是保守估計,真實數字可能更多。

大量生產商品的同時,製造商故意把商品設計得更容易壞且難以修理。例如衣服洗幾次就壞,手機、電動牙刷、無線耳機等電子產品無法更換電池,甚至不能送修,藉此從消費者身上榨取更多錢。沒賣掉的商品,即便完好無損也會被企業丟棄,亞馬遜每年銷毀數百萬件商品,因為比起將商品分派回倉儲系統,直接丟棄更便宜。
弔詭的是,大眾往往相信大企業多過社會機構,這歸因於企業擅長以漂綠手段,打造關心環境的形象,聲稱商品可回收再利用、鼓勵消費者回收舊衣、宣布氣候目標等。但事實上,商品與包裝垃圾往往不會被回收再利用,大量電子廢棄物和舊衣持續送往低發展國家,造成嚴重污染和健康風險。(延伸閱讀:SHEIN為什麼這麼便宜?揭露超快時尚服飾品牌的爭議與評價)
揭露國際大型消費品企業如何操縱消費者與市場後,《非買不可》強調企業應該為產品最終的處理方式負責,別再把責任推到消費者身上;也鼓勵消費者知道真相後,可以更有意識地選擇商品。
地球早已透支,「地球超載日」持續提前
大型企業獲取高額利潤和成長的代價,是揮霍資源及環境污染。可是,地球資源是有限的,經得起這樣浪費嗎?科學家估算每年的「地球超載日」(Earth Overshoot Day),檢視人類使用資源的量是否到達地球當年所能承受與生產的程度,當資源使用量超過生產量,那一天就成為當年的地球超載日。(延伸閱讀:延後地球超載日,低碳生活4方案,讓2023更加環保永續!)

這套評估方法最早是在 1990 年代初被設計出來,透過計算總結出:要依照當時的生活方式養活全球人口,需要 1.75 個地球的資源才夠。值得一提的是,1971 年的地球超載日是 12 月 25 日,自此每年開始往前調撥,2000 年已落在 9 月,而 2022 年來到最早的 7 月 28 日。
2023 年的地球超載日是 8 月 2 日,2024 年則是 8 月 1 日。由此可見,人類正超量使用地球資源,也持續加劇環境污染與負擔,不僅無法保障地球永續,更開始搶奪未來資源。
經濟和銷售成長終有盡頭
造成過度消費和過度製造的主因之一,就是「經濟無限成長」的迷思。不過,經濟有可能無限成長嗎?我們都理解,如果人人停止消費、資金不再流動,會導致經濟停滯或低靡,不利於整體社會穩定。可是如果這樣的經濟體系只利益少數人,卻要全球人民為後果買單、擴大貧富差距,難道沒有問題嗎?不斷追求銷售成長、利潤成長、經濟成長的執念,是不是逐漸斷送地球的未來?

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衣服、這麼多手機嗎?紀錄片中,曾在聯合利華擔任 CEO 的 Paul Polman 分享:「只要我們把成功定義為生產更多東西、獲取更大利潤,很遺憾,我認為,我們有麻煩了。」
也許是時候重新定義「成功」,反思社會真正的需求了。(延伸閱讀:後疫情時代,反思您我對經濟成長的想像:一個繁榮且和平的經濟體系)
當個有意識的消費者
《非買不可:消費大陰謀》很聰明地選擇訪問曾在業界工作並察覺問題的人,增加訊息的真實性與共鳴,揭露各企業為了賺錢忽視資源浪費和環境破壞,凸顯產業的責任及問題,也帶動觀眾思考消費背後的代價,檢視自己是不是也落入商業行銷的圈套。
老實說,企業過度生產和浪費固然可惡,但讓我最毛骨悚然的是「消費者行為是被刻意設計和操縱的」,讓消費者心甘情願掏錢,還覺得這個企業好棒棒,間接成為傷害環境的幫兇。紀錄片指出,全球每一天有大約 1,300 萬支手機被丟棄,真的很誇張,仔細想想,這些電子產品精美又先進,為什麼會鼓勵經常更換?
當然,我也會貪圖方便和享有多種選擇的權利,但當我站在琳瑯滿目的陳列架前,還是會疑惑「這麼多東西,都有人買嗎?」、「我們真的需要這麼多選擇嗎?」。所以,這部紀錄片的確能夠幫助觀眾「知情」,在購物前進一步思考,把決定權拿回自己手上。
分享幾個我的「理性購物小撇步」,也許能幫助你在購買前作出更清醒的判斷:
- 新買的東西可以跟家裡現有的哪些物品搭配?會需要為了它買更多其他產品嗎?
- 擁有它,我的生活是更輕鬆還是更麻煩?
- 我會用到它幾次?它值得我花這些錢嗎?
- 為了湊免運而隨便買的商品,如果價格超過運費,那不如付運費就好。
套一句我媽媽說過的話:「現在房價這麼貴,何必用來堆放不必要的物品?」我相信,透過有意識的消費、看穿業者的把戲,我們可以作出更值得、更有質感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