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沙丘》:掠奪資源,罔顧人權,既視感滿滿的警世寓言
電影《沙丘》改編自美國作家弗蘭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於 1965 年出版的科幻小說,以龐大的世界觀,講述星際旅行、政治鬥爭、資源掠奪、宗教操作、意識形態等議題。有趣的是,這部小說在當代被視為環保倡議的先驅,不僅賦予我們啟示,同時也提出了警示,至今仍然具有重要意義。
電影《沙丘》(Dune)於 2021 年上映時便轟動全球,由提摩西·夏勒梅(Timothée Chalamet)、蕾貝卡·弗格森(Rebecca Ferguson)、奧斯卡·伊薩克(Oscar Isaac)等超強卡司主演。該電影呈現令人驚嘆的世界觀、視覺效果、服裝、場景與建築設計,再加上好萊塢配樂大師漢斯·季默(Hans Zimmer)操刀的精湛配樂,使得每個細節都堪稱是史詩級大作。
這部由丹尼·維勒納夫(Denis Villeneuve)執導的電影,改編自美國小說家弗蘭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於 1965 年出版的同名科幻小說,被譽為 60 至 70 年代環境倡議的試金石。《沙丘》暗喻了哪些環境議題?時至今日,有哪些現象持續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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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資源引發的權力鬥爭
故事發生在 10191 年的宇宙,由「帝國」全面統治,各星球則交由不同家族領主代為管理。一個名為厄拉科斯(Arrakis)的沙漠星球盛產可用於尋找星球間安全路徑的「香料」,是星際交通中的必要物資(像是燃料或能源),更有延年益壽和迷幻劑的功能,被視為宇宙中最有價值的資源。
80 年來,厄拉科斯一直是由哈肯能家族(Harkonnen)把持,藉由侵占土地、壓榨當地人民、採收香料賺取鉅額財富和政治力量。但這時,皇帝眼紅雅崔迪家族(Atreides)受到不同族的擁護,因此他故意奪走哈肯能家族佔領厄拉科斯的權利,命令改由雅崔迪家族接手,企圖造成雙方戰爭。
男主角 Paul 來自雅崔迪家族,與父親一起來到厄拉科斯星球,見識當地弗瑞曼人(Fremen)在水資源極度匱乏的沙漠中如何生存,並試圖藉由與其結盟穩固局勢和政權。話雖如此,雅崔迪家族也必須採收足夠的香料,才能有所交代。然而很快地,哈肯能在皇帝的協助下率兵攻打雅崔迪家族,最終只有 Paul 和媽媽成功逃離,並留下父親象徵公爵的戒指。
他們捲入的不僅是政治鬥爭,更有宗教勢力的操弄和盤算,使他們的處境更加複雜。Paul 和媽媽逃往弗瑞曼人的地穴,設法融入弗瑞曼人並找尋機會為父親報仇、捍衛厄拉科斯。
故事未完待續,2024 年上映的《沙丘:第二部》將繼續敘述 Paul 的未來走向,他是否真的成為弗瑞曼人口中的「利桑阿拉黑」(救世主)?
作者的環境倡議和警世寓言
《沙丘》的劇情背景設定在架空的未來,作者 Frank Herbert 仍能傳達他對資源枯竭與環境破壞的擔憂,使這部小說在問世後,啟發了許多環保運動。1970 年的世界地球日當天,Frank Herbert 曾說:「我不願意在未來告訴我的子孫『抱歉,你的世界已經完了,我們已經耗盡所有資源』。」在後來的日子,他也投入推動環保,甚至成為支持再生能源、反對燃油車的先驅。
50 多年後的今天,我們仍可從《沙丘》探討三個方向的環境議題,呼應現今社會依然存在的資源爭奪,以及它背後的不公義。
開採石油衝擊全球
電影中,帝國對於香料的依賴就如現在經濟對石油等化石燃料的需求,背負著巨大利益和市場,甚至牽動不同國家的政治地位。但在毫無節制地開採背後,是以破壞環境和侵害人民權益為代價。
化石燃料從探鑽、開採、運輸到燃燒的過程,都對當地環境帶來嚴重污染,無論是陸上或海底鑽油,都有原油洩漏、管線破裂等風險。而在海底探勘的過程,也會因進行震波爆破測試,產生噪音大範圍影響海洋生物的聽覺。此外,燃燒化石燃料所釋放的二氧化碳更助長氣候變遷,引發熱浪、暴雨、乾旱等極端氣候衝擊弱勢族群,威脅地球上的每一個人。(延伸閱讀:化石燃料加劇氣候變遷,綠色和平如何在全球推動氣候行動?)
然而,即使化石燃料對環境構成嚴重風險,相關產業仍為了賺取巨額利潤而充耳不聞,光是殼牌石油(Shell)在 2022 年賺取的利潤就高達近 400 億美元,且持續開發新的油井。
掠奪礦物罔顧人權
除了石油,開採礦物也如《沙丘》採集香料一樣涉及非法侵占土地和剝削居民。近年來亞馬遜雨林因黃金價格高漲,頻頻出現非法盜採金礦等現象。在過去 12 年,侵占的範圍成長近 500%,不僅增加非法毀林、火災及河川污染,也嚴重摧毀原住民的生計和糧食來源,引發多起暴力衝突和社會混亂。(延伸閱讀:非法採礦入侵亞馬遜雨林,韓國現代集團竟成為幫兇?)
根據巴西國家太空署(INPE)的衛星數據,光是 2024 年 2 月亞馬遜雨林就發生 3,158 起大火,是去年同期的 4 倍,這與當地政府發派開發許可證不無關聯。如今亞馬遜雨林已失去約 17% 面積,專家擔憂當毀林面積高達 20% 至 25%,雨林將來到臨界點,從潮濕的雨林變成乾燥、類似大草原的生態系統。
乾旱引爆多重危機
《沙丘》描述的厄拉科斯星球是個氣溫高達攝氏 60 度、寸草不生且水資源極度匱乏的環境。弗瑞曼人仰賴穿著「蒸餾服」回收身體散發的水氣和汗水,循環過濾成飲用水,才能在這麼惡劣的星球生存。
反觀現在的地球,乾旱正悄悄地衝擊各地區。根據《聯合國防治荒漠化公約》(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to Combat Desertification,UNCCD)於 2022 年 5 月發布的報告,氣候變遷使許多脆弱地區發生乾旱的風險大幅提高,包含衣索比亞、索馬利亞和肯亞都在 2022 年面臨 40 年來最嚴重的乾旱,導致糧食欠收,使超過 1,800 萬人面臨嚴重飢荒。
不只非洲地區,美國在 2022 年 8 月有超過 1.3 億人受乾旱影響,農作物欠收造成 2.83 億美元的經濟損失;法國也在同月遭逢史上最嚴重乾旱,100 多個城市的居民沒有飲用水可使用,更因缺乏水資源無法冷卻核能反應爐而減少供電。(延伸閱讀:為什麼全球缺水、乾旱頻發?面對日趨嚴重的極端天氣,可以怎麼做?)
聯合國警告,2050 年前,乾旱將可能影響全球 75% 以上的人口。主要原因除了氣候變遷,濫砍森林、破壞濕地、過度開發、都市化等行為都正破壞水循環,導致土地退化和沙漠化,使水資源危機更加嚴峻。
生命總會找到出路,但何必把自己逼向絕路?
電影《沙丘》打造的世界觀和場景既龐大又縝密,讓人很有沉浸感,也令人感慨即使幅員開闊如宇宙,人類的貪婪和短視近利卻始終如一,戰爭、侵略、剝奪、殖民不斷重演,受害的也往往是那些破壞最少、權力最小的人民。
故事有很大的篇幅著墨在政治角力、宗教操作,以及男主角自我身分的定義和摸索上。本文先不探討權力鬥爭和救世預言的面向,倒是可以聊聊厄拉科斯星球為何變成沙漠。厄拉科斯的氣候炎熱、環境充滿危險,但弗瑞曼人擁有超群的生存能力,懂得如何運用優勢穿梭在嚴峻的沙漠中。但是,是誰把他們逼到成為沙漠的霸主?
劇中的一位生態學家列特凱恩斯博士(Dr. Liet Kynes)透露,在古老時期曾經計劃要釋放沙地下的水分,綠化厄拉科斯,將星球變成一個天堂,但這計畫在發現香料後完全變調。顯然帝國選擇了珍貴的香料,而非生存必須的水。
擁有「香料」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家園盛產香料竟導致弗瑞曼人陷入困境,背後推手當然是想佔據資源的貪婪勢力,真的超有既視感。
回頭看看我們現在的生活,資源算是充足多元,氣候變遷也還沒有到完全不可逆的程度,但此刻的確是決定未來走向的十字路口。如果還來得及,我們真的沒必要斷了自己的後路,讓少數的大型企業奪走短暫的利益,剩下爛攤子留給我們的未來。至少,我並不想過那樣艱困的日子。
也許此刻及時選擇更永續的生活方式、珍惜我們仍擁有的資源、慎選每一次的消費,都是創造機會讓更多人能長久安居,延長地球的使用期限,避免不得已的爭奪。這怎麼想都很划算啊!
別讓企業的貪婪毀壞珍貴的森林
您我的生活其實與全球森林息息相關,健康的森林生態對於穩定全球氣候、淨化和涵養水源無比重要,是抵禦災難性氣候變遷的一道最後防線,是維繫全人類安居與地球健康的關鍵。
然而,全球每年約有 100 兆新臺幣的公共與商業投資使用在破壞環境的開發,如棕櫚油業、紙業、畜牧業、礦業等,多數發生在孕育多種獨有物種的熱帶雨林生態區。受益的僅僅是商業財團,但失去的,是數不盡的物種以及與人類未來存續息息相關的自然生態。
身為終端消費者的您我除了從自身選購不涉及毀林的產品做出發,還能加入綠色和平集結全球公民的力量,向破壞森林的企業訴求改變營運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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